5 暴雨前夕万籁俱寂的海底
睡不着的夜晚,醒不来的早晨。
洛基坐起来抓抓头发,果然枕边已经空了。
“别叫醒我。”昨天晚上相拥着睡去之前他记得自己这么说。
但即使如此又怎样呢。
美梦终会醒来。
那白宝石丁字裤果然物有所值。
洛基光着脚踩在五星级酒店的地毯上,缓缓拉开了窗帘。
光线有些刺眼,洛基轻轻用手遮住眼睛。
不该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然只能更加失望。
在阿斯加德这么多年,还不懂就是傻了。
可对方那淡金的长发,含着冰霜的眼睛,无懈可击的身体怎么就那么迷人。邪神舔舔嘴唇。
我喜欢那家伙,飞蛾扑火也罢。
不管再怎么想忽视,伦敦总是得回。
洛基奇怪自己的平静。
也是,想多了心里堵得慌,何苦为难自己呢。伦敦又在下雨。总在下雨。
该来的总会来的。
阿斯加德的接任仪式很隆重。
生意场上的朋友,黑的白的,帖子都上了。若不是瑟兰迪尔远在美国只怕奥丁一张帖子也会请过来吧。
穿着正式的洛基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笑容走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还没走出两步被人拽住。
这力度不是自己兄弟还会有谁。
回过头:“恭喜你啊兄弟。”这笑脸,自己都觉得虚伪。
“说什么呢,”索尔一脸我也是被逼的表情:“范达尔说你最近和瑟兰迪尔走得很近?”
“他好意思说,没告诉你他绑了人家儿子我在给他擦屁股?”
索尔耸耸肩:“反正你自己小心别走太近就好。”
“知道了老妈子。先担心你自己吧。”突然间有点讨厌索尔。他得不到。而他不稀罕。
接任仪式的流程也就那么回事。
洛基甚至希望这一切早点结束,尘埃落定。
但偏偏天不遂人愿。
有人不请自来。
——约顿海姆,劳非。黑压压一群祝贺的人里,不怀好意得实在太显眼。
“劳非先生,我记得并没有邀请您前来观礼,约顿海姆不请自来是什么意思?”索尔迎上一步。
“也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子怎么撑得起阿斯加德。”劳非恶意地笑笑,“顺便送上贺礼。”
手下的人恭敬地递上盒子。
盒子张扬地打开,一个塑胶奶瓶掉了出来。
宾客面面相觑,看似迟疑却在等一出好戏。
“他妈的!你!”索尔摸出枪,却发现劳非的枪已经指着他的头。
“玩笑开大了点。劳非。”奥丁终于也看不下去。“阿斯加德和约顿海姆的恩怨已经了结了,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是啊,还是小孩子就已经这样麻烦,做大了还得了?”劳非笑得冰凉。
凭什么我约顿海姆就得处处受制于你?
甚至被一个孩子欺负上门。
好歹让我忍到今日。
欠我的,你们总得还!
手一抬,巨大奢华的水晶吊灯应声落下砸落地面,水晶装饰四散溅起,宾客们纷纷离席,场面混乱。
接任仪式变成了一场小规模交火。当然无法继续。
在后面保护弗利嘉的洛基不知道是悲是喜。
只是隐约知道表面的风平浪静已经过去了,以后的日子,只怕杀戮横生。
他没告诉弗利嘉自己在纽约遇到的事。
实际上,他从来不在她面前说这些。他不愿让她担心。
“我留下?”他抬起眼睛征询地望着她。
“不,洛基”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依然能温柔地挤出一个微笑:“我会等你从纽约回来。相信你父亲和索尔。”
她只是一个母亲,希望孩子能好好念书学有所成,同天下每一个爱自己孩子的母亲一样。
即使她那么需要他。
即使她真的需要他。
洛基沉默半晌,还是点点头。
“这是挑衅,是屈辱!”乌烟瘴气的酒吧一角,酩酊大醉的索尔让周围的人都吃不消了,只好把求助的眼神递给洛基。
“阿斯加德和约顿海姆从此势不两立!”
洛基用一根指头封住索尔的嘴。
势不两立,当然。
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我们的敌人蓄谋已久,他在等着怒火让你丧失理智,索尔。”
“所以我就该忍受?”
“忍受?当然不,挑战阿斯加德的人应该睡在自己准备的棺材里。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索尔满身酒气,却努力地保持清醒,仿佛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听着洛基的话。
“保持清醒和冷静,把耻辱当做荣耀,我的哥哥,你终将是阿斯加德的王。”洛基说完抓起掉在沙发上的烟盒起身离开,他该落井下石的,该让索尔走向错误的方向,那么奥丁会后悔自己选择的继承人是他而不是他,在极度愤怒之下只要他的银舌头几句挑唆他的兄弟会马上为了阿斯加德的名誉去赴汤蹈火,然后付出不可估量的代价。但是他没有。
该死的他居然没有。
邪神不会大发善心。
是为了弗利嘉。他站在街角点燃一支烟,这样说服着自己。
黑色的长发被雨淋湿,粘在额头。
没什么可后悔的。
自己真像个四处赶场子的演员。洛基看着手中机票,这段时间快变成空中飞人了。
走出机场就愣了,门口那加长劳斯莱斯可真是闪瞎眼。
而那熟悉的红发黑西装——不是吧?!
司机已经迎了上来准备给他提行李,却发现黑发青年根本没准备行李。
“洛基先生——”
洛基抬抬手打断他的话。长腿一伸跨钻进里面。
想我了吗?
才多久没见?
是想念我的身体,还是我现在还有一点利用价值呢?管他的。
洛基向来是个尽欢的人。
不然多遗憾。
他勾起唇。
瑟兰迪尔。他默念着这个名字。他想起他鎏金般的长发,英俊的面容,漂亮的蓝眼睛。他看向自己的时候像世间最温柔的情人。
可他也知道瑟兰迪尔本不是这样的人。
密林王永远把利益和责任放在第一位,他的字典里哪里有爱情。
把头靠在椅背上,用手遮住眼睛。
这甜蜜的诱惑他本就该拒绝的。或者他不得不承认一开始就不该去招惹。
可对于邪神来说没有后悔两个字。
何况那条白宝石项链如此迷人。
陶瑞尔看着自家老板,脸色有点发青。
老板这又是在算计谁的表情。
你好好谈个恋爱不好吗整天这样像老狐狸似的您不累我们在旁边看着也累了!
“陶瑞尔,”密林总裁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秘书:“你有时间看我花痴不如去整理好明天的资料,小心错过你的约会时间。”
老板既然你知道我要约会不能放小的一马啊!而且我不敢看着您花痴,有这心也没这胆啊。
算了,老板要是不高兴,我们也别想开心。
哭。
被人惦记着,是幸运还是不幸?或者被洛基这样的人惦记着,这样的感触是否会加倍?
瑟兰迪尔不知道。
但是也好。
这人是阿斯加德举足轻重的人,是约顿海姆的敌人——而约顿海姆和那个和密林有着不共戴天的仇人似乎有着密切的关联,敌人的敌人,那就是盟友。
何况洛基是那样一个狡猾又可爱的家伙,蘸着蜜糖的毒药。
不管怎样先把他拉过来再说,阿斯加德不管怎样都比密林跟约顿海姆联系更紧密。
更容易得到那个人的消息。
必须把那人解决掉。
不然呢?难道还等着他祸害莱戈拉斯。
不。
密林王握紧拳头。他已经失去了太多,总得让他讨点回来。
索伦。
“这算什么?那条白宝石项链的账你已经付过了。”洛基牵着莱戈拉斯走到瑟兰迪尔跟前,手指缠绕着他的金发轻轻把他拉近一点:“难道你真要包养我——我记得密林从不做亏本生意。”
“你怎么知道会亏本。”
瑟兰迪尔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看得洛基心头发痒。
可他也清楚的很他们身后是什么。
密林和阿斯加德。
野心和欲望。
密林王沉默地拉下绕着他金发的手。紧紧攥在手中。
他知道。
都知道。
但洛基还不知道,这背后还有刻骨铭心的仇恨,从血与火中逃出来的人背负在身上的枷锁。
密林王从不畏惧,也不会后悔。
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狠绝,他决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他不退缩。
从未退缩。
洛基的手被瑟兰迪尔握的有些疼,但是他没有抽回。
阿斯加德的邪神不是胆小鬼,只是心思更缜密些。
他懂瑟兰迪尔,正如他懂他。
他知道他需要他。
“ada,nana你们不吃饭吗?”莱戈拉斯打断了两人的对峙。他饿了。
“抱歉。”于是瑟兰迪尔将儿子抱起,拽着洛基的手走向餐厅。
密林总裁总算在晚餐结束后让自己的首席秘书下了班。
爱,那是什么东西。
平日灵活的脑袋现在是一团浆糊。
再聪明的人在爱情面前都是蠢货。谁说的,真他妈准。
邪神也会乱了方寸。
他承认自己被瑟兰迪尔迷惑了。
像一个猎人设下的陷阱,而他跳得心甘情愿。
他爱上那个猎人了。
所以做他的猎物又怎样。
管他的。
洛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纽约夜色。他知道密林的势力几乎盘踞整个纽约,而阿斯加德实力几乎与密林不相上下。瑟兰迪尔的位置怎么来的,他怎么坐上来的,洛基心里清楚的很。
他们都一样,趟过多少血,洗也洗不干净。
甚至他那段不太幸福的政治婚姻,他难产而死的妻子,洛基都很清楚。阿斯加德的情报部门不是吃素的。早在那条白宝石项链还在洛基屁股后面的兜里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一切。
阿斯加德敌人环伺,而密林又被多少人窥视着,等着他的王露出哪怕一丝破绽,然后拉他下来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对于他们俩来说,爱是奢侈。是不该在他们身上存在的东西。
洛基嗤笑一声,像在嘲笑自己。
那么天真。
居然敢去肖想这样的东西。
瑟兰迪尔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后,手里是他们都喜爱的香醇可口的多卫宁。
洛基转过头,手指又搅上瑟兰迪尔浅金色的长发,在手指上缠绕了几圈。
他指着对方的胸膛。“你喜欢我吗?瑟兰?”
于是听到了密林王的笑声。
“原来阿斯加德的邪神对自己也这样不自信?”
洛基耸耸肩,没有说话。
密林王的眉间有着填不平的沟壑,自己也未必有能力让它舒展。
他拿掉瑟兰迪尔手中的多卫宁,然后轻轻吻上他的嘴唇。
我先爱上的,我认。
手指在身上点着火,密林王闭上了眼睛。虽然他不喜欢男人,但洛基确实是个好床伴,他知道怎样取悦自己,让自己感到舒适。
“今晚留下来。”瑟兰迪尔用一根手指勾着洛基的下巴,笑着却不容拒绝。
洛基的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他不记得自己答没答应,只记得两个人十指交扣的手握的很紧。
到底是,谁在引诱谁。
第五章 完
电脑坏了一段时间。提纲掉了,原本不想继续写下去,但是在这翻看前文又觉得可惜。假期断断续续的旅行。好朋友躲过了昨天的地震,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她说。好吧姑娘,你在路上。而我,也已经收拾好了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