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15 （完结篇）
15 藏匿于心底最深处的逆鳞
瑟兰迪尔做了个梦。
他梦见了洛基。洛基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着正式的三件套向他伸出手来：“瑟兰，我等不及你跟我求婚，要不我跟你求婚吧？”大捧雪白的白色百合，黑色丝绒盒子里是那枚曾让洛基遭罪的绿色祖母绿戒指。
他想向他伸出手去，却被人拉住了胳膊。是莱戈拉斯的母亲穿着婚纱站在他面前。“密林之王没有资格选择自己的人生，别忘了你背负着什么，瑟兰，你不能。”他想起莱戈拉斯于是迟疑地去牵她的手，却被洛基一把挥开。“是我爱得还不够吗？那这个呢？”黑色丝绒盒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那颗寻找了许久的阿肯宝石，瑟兰迪尔心头一惊，“洛基你哪来的这个，索伦会杀了你——”
还没说完身前的人已经软软地倒了下去，一身是血。
“洛基！”瑟兰迪尔听到自己的声音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知道他的。洛基顶着温文尔雅的外表其实性格偏执又极端，对别人和自己都一样的狠绝。
一早就知道这是个危险人物，可还是被迷惑了。
是的。
他爱他。
他不能失去他。他的小骗子。
瑟兰迪尔一身冷汗地醒来。天已经亮了。
窗帘拉开了一点，透出一缕带着暖意的阳光。
瑟兰迪尔发现身边的人又一次不见了，而且被子里早没了他的体温，看样子已经离开了一阵子。
他想撑起身子，却看到手里握着东西，那是他曾向洛基索回的白宝石项链。白色的宝石仿佛闪耀的星光，美得那么炫目。瑟兰迪尔的心提了起来，他抬起自己的左手——那件事情之后，他一直戴在手上的祖母绿宝石戒指不见了。
取走它的只可能是一个人——洛基。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自此别过，两不相欠。
小混蛋！
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加利安，洛基是不是带走了什么东西？”瑟兰迪尔迅速恢复了冷静，他知道现在绝不能出错，否则那小骗子可能没法活着回来。
“是、是的，他拿走了书房保险柜里的文件”加利安早被瑟兰迪尔吩咐过在他养病的时候都听洛基的，所以他不能责怪自己忠心耿耿的管家。
他只是握紧自己的拳头。
索伦想要的一切都在洛基那里。
所以这小子是要去找死么。
他根本不是索伦的对手！
“不惜一切力量找到他。把陶瑞尔叫过来，还有，派出密林的精锐部队，我们可能随时和索伦硬碰硬。”
瑟兰迪尔拿过床头的手机简明扼要地发布着命令。
他心很急，头也很晕。
但是他得撑着。
因为另一个人，也在苦撑。
陶瑞尔的高跟鞋踩出急匆匆的步伐，加利安敢保证就算地球毁灭密林总裁的首席女秘书也不会比现在更紧张。
“莱戈拉斯被绑架了。”
保护得再严密，也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莱戈拉斯不可能不去上学，而潜入学校远比潜入密林守护的范围更加容易。
索伦等不及了。
和密林这边的紧张气氛不同，洛基在约顿海姆的分部完全是闲庭信步。
邪神当然知道谁在那里等他。海姆达尔虽然不喜欢洛基但是更恨索伦，而对掌握着阿斯加德情报网的海姆达尔来说没有他找不到的人。
阿斯加德和约顿海姆难得的合作。
以及兄弟间的再一次联手。
索尔说这是弗利嘉希望的。作为兄长他总是轻易地原谅弟弟，纵然他让自己永远失去了心爱的姑娘。
所以看到在本属于他的办公室里的索伦和芬里斯的时候洛基一点也不意外。
“所以我还是说你并不是个好合作者，”洛基衣着正式像赴一个重要的约会，他勾起唇角：“居然瞒着我和我手底下的人勾搭，你许诺他什么了芬里斯可不是轻易被诱惑的人。”
“海拉。”
洛基看着身边的海拉挑挑眉：“难怪。”
他看见了芬里斯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抱歉，可是有什么用。背叛就是背叛。而洛基已经习惯了。
还好。他谁都信不过。
“既然来了就把我的东西给我吧，约顿海姆还你，阿斯加德——奥丁死了那等于就是你的，你那蠢哥哥撑得起阿斯加德？笑话！”
“阿斯加德还没到手你急什么！”
“那我就先送你一个礼物，”魔王露出嗜血的笑容。
他抬抬手。
谁比谁急。
我倒想看看。洛基。
密林的小王子莱戈拉斯被带了上来。他小小的身躯不停地挣扎着，但却在看到洛基那一刻停止了挣扎。“nana……”他小小声的叫了一句，却让洛基攥紧了拳头。
邪神的表情并没有丝毫变化。
可他知道计划有变了。
他本来想和魔王同归于尽。约顿海姆在纽约的办公大楼是租的三层办公楼，里面已经被海拉安上了爆炸装置，他要让魔王得到相同的报应。
他可以不管瑟兰迪尔的感受拿自己任性乱来，但是他却不能不顾莱戈拉斯的性命。
“不就是一块破石头，我留着也不过是占地方”洛基面不改色地看着对方得意地勾起唇角“不过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是吗？
莱戈拉斯被示意带向窗边。
这栋办公楼三十六层，这里不算高，不过五楼。感谢那怕死的Helblindi总是担心万一着火太高的楼层不便逃生所以租这么矮的办公楼——可摔下去活下来的几率依然不高。洛基脑袋在不停运转想为莱戈拉斯找到一线生机。
在魔王手里，太难。
难也得试。
一颗子弹从洛基耳边擦过，身后的玻璃质量不好直接被打碎“威胁？信不信我现在都可以杀了你。”
海拉几乎同时开枪，偷袭他们的永远闭上了嘴。
“那你可能永远也不会得到对瑟兰迪尔来说最重要的文件，那可是密林的核心——而这个”他从大衣里拿出那块炫目的白宝石，看着钳制着莱戈拉斯的芬里斯退了几步把手伸出被子弹打碎的玻璃窗：“它对我来说一钱不值。”
索伦拔出了枪，却不是对着洛基而是被芬里斯挟持的莱戈拉斯。
洛基像一个魔法师一般用另一只手拿出一叠文件，变戏法似的让它们的边角开始冒烟。
索伦第一次大惊失色：“洛基你这个疯子！你信不信我杀了这小崽子！”
“我信。”
邪神左手悬空，右手把那一叠着火的文件扔向芬里斯。冒着烟的纸片像风中翩翩的蝴蝶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芬里斯本能地去抢救那些文件，而手中的孩子在那一瞬间挣脱了他的钳制。身后枪声响起，电光石火，洛基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快过，他用身子护住莱戈拉斯从窗口跃了出去。
五楼。
不矮。
不过密林卫士们已经在下面安好了气垫。密林王和他的人被阿斯加德的人阻拦在了下面接应，洛基摔出窗口那一瞬，索尔就迫不及待地按下手中的按钮，约顿海姆的三层办公楼随着爆炸声化作一片火海，魔王的手下甚至被炸得飞了出来。
索伦自作自受。
只是不知道魔王有没有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好痛”洛基把护在身下的莱戈拉斯交给瑟兰迪尔，看上去没有大碍但密林王还是不放心“带他去做一个全身检查。”他一边嘱咐他的首席秘书一边拉起洛基：“现在知道痛了？嗯？”
他唇边的笑容并没有多维持一秒。
瑟兰迪尔看见自己手上的血。
不是小叶子，他已经看过了他只有一点擦伤，那就是洛基。
“伤哪了？”他听到自己声音有些发抖，而洛基由着他拉起来，却又倒了下去。
密林王等不及医生。他把洛基塞进一边的车里，由着林迪尔开着车横冲直撞。
他握着洛基的手，他不敢放，他不能放，他怕一放开这手就会变得冰凉。
而这戳他心窝的小骗子竟然还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我把你文件藏你那辆Huracan里了，”烧掉的当然不会是真的。可阿肯宝石不假，他摸出那块沾了血的石头递给瑟兰迪尔，对方却没有接：“洛基，我不想要这个。你给我的戒指呢，把它还给我。”
那戒指我会好好带在身边，你也好好待在我身边行不行。
洛基皱皱眉，他太疼了，于是不再说话。
这痛苦让他想到他失去一切的那一天，他原本以为自已是可以得到幸福的。可是不管在哪里被放弃的总是自己。他的眼里泛起水光，我的瑟兰，你后悔了吗？
而瑟兰迪尔读懂了他的眼神。
所以这泪水让瑟兰迪尔万箭穿心，他把他的手握得更紧。
“对不起、对不起——”他在洛基耳边哽咽地道歉，泪水落在他们紧握的手上。
不要离开，洛基。
洛基想过报复瑟兰迪尔的很多种方法，最直接的就是让他爱上自己然后弃他而去。现在自己终于成功了，可看到这人眼中难以掩饰的痛苦，自己好像并不觉得开心，好像更痛了。
“我真蠢……”他喃喃地说了一句。
算。
反正都要死了。
子弹从背后贯穿前胸，没有伤到心脏是他现在还活着的原因，而大腿上那一枪绝对伤到了动脉，失血让洛基觉得冷，有些意识模糊。
于是他再努力地看了看身边这个人的脸，他漂亮的让自己沉迷的金发和深邃的蓝眼睛。真好。至少他爱过自己。
然后轻轻靠在他胸前闭上了眼睛。
洛基死了。
瑟兰迪尔有些不信。
明明他刚刚还是好好的，还和自己说着话把阿肯宝石拿给自己。
为什么说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呢。
他知道那件事后洛基的身子差了很多，可就这么没了叫他怎么接受。
他还没来得及补偿他，还没来得及对他好。
而现在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呆呆地望着抢救室里那已经失去温度的人。他的手指描摹过那紧闭的再不能张开的眼睛，那微张的失去血色的嘴唇，然后半跪了下来把脸贴在洛基赤裸的胸口。
没有心跳。
没有体温。
胸膛上半凝固的血粘在密林王的脸上，混着眼泪往下流。
小骗子你不就是要报复我吗？
你成功了
你不起来看一看吗？这世上很少有人让密林王痛的如此锥心刺骨。
“洛基，你赢了。”
似乎是因为阿肯宝石回归的护佑，密林的生意越做越大。
但是密林总裁的笑容也越来越少。
和他做过生意的人对他都有同样的印象——俊美无俦冷若冰霜却又狡猾而残忍。他似乎是一座无法攻克的城堡，让人大伤脑筋却毫无办法。
于是知道那一星半点过往的人便渲染起他和阿斯加德那个绿眼睛男人的故事。
而不管是说故事的人或者听故事的人，在不久之后都会永远闭上嘴。
那是无坚不摧的瑟兰迪尔唯一逆鳞。
是他绝对不能触及的至深伤口。
密林绝不和阿斯加德做生意。密林王也不会参加会有阿斯加德人参与的晚宴。
洛基曾经不喜欢的，瑟兰迪尔替他接着不喜欢。
只是他不愿再听任何人提起他的名字，哪怕是莱戈拉斯。密林的总管曾见到过密林总裁向他未成年的继承人明令禁止提起他的nana 。
他知道那是指洛基。那个有着狡黠笑容的年轻人。
瑟兰迪尔希望莱戈拉斯忘记那个由白宝石项链带来的人。
他曾给予他的甜蜜现在全部变成折磨他的痛苦。
在无尽的长夜里倍感孤独。
只是密林的总管也看见，那一天从那年轻人上衣兜里找到的祖母绿戒指，一直戴在密林王的左手无名指上，一刻也不曾取下。
那是他的爱人给予他的烙印，不能消去的魔法。他无法忘记他。
直至他死去。
全文完
责任和爱，哪一个更重要，有时候一错过或许就是一生。瑟爹有他放不下的责任，而洛基却是个走钢索的人。文笔太烂了或者表达不出一些东西，见谅~总之完结了了一个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