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14
14 笼罩于身的死亡阴影
瑟兰迪尔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瞬间失神，他所处这个房间简洁而精致，不是他定下的奢华酒店，而他当然也不可能回到密林大宅——这是哪里？
这疑虑在看到身边人后彻底打消。
洛基安静地睡在他身边，脸色依旧苍白，眼下还有淡淡的青色，显然没休息好。
这让他心疼。
瑟兰迪尔伸出手想去碰一碰洛基的脸，却扯到背后的伤口，灼烧般的痛。
于是就惊醒了睡得并不熟的人。
“你醒了？”洛基的脸上满是疲惫，但仍挤出一个笑容。
“我睡了多久？”背后的伤估计不轻，瑟兰迪尔微微皱了皱眉头。
“两天。”小骗子像是刚回过神来，拿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这是哪？”
“我家。”
“要吃点什么？陶瑞尔和你的人都守在外面，要不我让她拿进来。”
瑟兰迪尔摇摇头，抓住他带着凉意的手舍不得放开。
“别走。”他在他耳边呢喃，第一次孩子般的任性。于是邪神就笑了。
“你烧刚退，估计一会儿早上又会烧起来，再睡一会儿吧。我不走。”
于是密林王合上眼睛。
他不知道他和洛基是怎样来到这里，想来也是惊心动魄。他知道洛基的能力。可他不知道洛基的约顿海姆刚刚经历了一场叛乱。而洛基带着海拉和芬里斯拼尽全力平息，对方有索伦撑腰而邪神怎能容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勾结，两败俱伤的约顿海姆元气大伤。
而阿斯加德也好不到哪里去，奥丁重伤昏迷入院，索尔不知所踪。
弗利嘉死了。
洛基甚至没时间去证实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他害怕却不得不相信。
但他不敢去多想。
对方等着呢。只要有丝毫不冷静，露出一点破绽只怕马上会落入魔王的陷阱。
他记得那天的情形。
密林王昏迷了两天。密林群龙无首靠埃尔隆德苦苦支撑。
洛基仿佛看到了黑暗中魔王的狞笑。
他不知布局了多久，终于等到今天。
如愿以偿。
得尽快离开这里。
这是洛基隐秘的居处，但他不知道魔王的触手有多长多深，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查到这里。
他望着床上平静安睡的人。
瑟兰迪尔的伤已经处理过了，但他需要更专业的治疗，洛基揉了揉眉心。可现在只怕到处都是索伦的眼线。
就好像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包围。
不过那家伙的最终目的还是这块宝石和密林集团，洛基清楚的很。
魔王赢了第一步，第二步却未必。
洛基明白索伦有多想要那颗宝石。觉得自己胜券在握，难免就会轻敌。
被按成静音的电话发着光提醒着来电。
洛基看了一眼电话，接起来压低了声音：“你真不是个好合作者。”
“这真是莫须有的指控，洛基.劳非森先生。你没有给我我想要的东西而我却给你了你想要的——”电话的那头声音带着嘲讽，像是在嘲笑洛基的无能为力：“你不是一心想搞垮阿斯加德？不是想报复瑟兰迪尔？你看看现在——这些难道我没有帮你实现？”
“可你也想杀了我不是吗？”洛基扯扯嘴角，当我是三岁孩子糊弄么，可惜邪神早没了天真。
“不，我一直以为贝格尔米尔是你的人，他可是你父亲的心腹。”
“对，你正好借刀杀人。反正他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洛基呵呵笑了。“不过我也不在乎了，你要你的东西可以。除非我得到阿斯加德——否则我们的合作关系立刻结束，你看着办。”
电话挂断。
洛基看了一眼还睡着的人——他不确定瑟兰迪尔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他听到了多少。但是他不在乎。
谁他妈要阿斯加德。我已经不稀罕了。
这只是缓兵之计。
他走到床边，指尖触碰到瑟兰迪尔的金发。
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瑟兰。
胜券在握的魔王总有料不到的事——像他那样的老头子或者有些刻板的密林王都忽略掉的事情。
比如邪神的狐朋狗友。
洛基的另一部手机上面只有一个人的电话号码。算不上朋友，有些恩怨，但他欠洛基一个人情。
这本是邪神最后的筹码。但现在——只能提前使用了。
貌似有些可惜。
洛基看了一眼床上睡着那个人。
好像也没什么可惜的。
陶瑞尔觉得自己跟着密林总裁大场面看了不少，但是看到停在洛基的房子草坪上的CH-47运输机还是有些震撼。
“我以为你会开个更炫酷的。”洛基笑眯眯地跟驾驶室的人打了个招呼。
“炫酷？开个米字系的被打下来？”巴基.巴恩斯一点也不理会洛基的幽默语气冰凉地看看时间：“快点，我给你十分钟。”
“不会有事？”
“怕什么，反正写报告的不是我。”冬日战士面无表情。
怕什么，也是——他从未畏惧过什么。
洛基曾经也是。
“你草坪没救了。”
“没关系，反正索伦也不会把这房子给我留下。”洛基叼出根烟看着密林的人把瑟兰迪尔扶上飞机，想了想又放了下去。
他当然知道魔王的手段。也记得让莱戈拉斯失去母亲的那场大火。
够狠。
只怕如今会更狠。
把魔王引到纽约，约顿海姆和阿斯加德或许才有喘息之力。
魔王和密林的恩怨也该了结了。
但在之前，还是该先算下和自己的恩怨。邪神勾起嘴唇。伤害弗利嘉的人，绝不原谅。
绝不。
虽然这两天，他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冷静地处理着所有异常情况。
但是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用什么手段也要复仇。
就算是死。
可还是让魔王抢先一步。
陶瑞尔在刚下飞机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脸色立刻变了。
她拉住想要离开的洛基，遇事不惊的她声音却在颤抖——
“愛隆大人遇刺！”
密林处于前所未有的危机。
洛基本想耸耸肩说声我很遗憾但可惜我帮不上忙，但看到在来接他们的宾利后排脸色苍白的瑟兰迪尔，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莱戈拉斯情况如何？”
“处于最严密的保护之中。”
“好。”洛基拉开宾利车门钻了进去：“陶瑞尔，我们赶紧回去。”
密林已乱。人心惶惶军心动荡。
瑟兰迪尔和埃尔隆德都传出已经死亡的消息。
或者将计就计也是不错的主意。
“陶瑞尔，什么时候召开董事会合适？”
“任何时候都可以，但是总裁的身体——”
“那好，事不宜迟，通知下去咱们回去就开。”他的嘴唇轻触瑟兰迪尔的额头，微微皱起眉，又烧起来了。
瑟兰，为了共同的敌人我还你这人情，以后咱们两不相欠行不。
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人心。
密林只有敌手，从无奥援。
所以只能靠自己。
只有自己。
洛基牵着莱戈拉斯的手进入密林总部会议厅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密林董事会成员都站了起来。
他看起来和瑟兰迪尔很像。
像另一个王者。
但这不代表他们能认可他。
“洛基.劳非森先生，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是我们密林自己的事。”
洛基笑笑，密林的人还算有礼貌，换成阿斯加德早掀桌子撵人了。“是吗。可我不这么觉得，”邪神勾起嘴角：“我不是来趁火打劫，现在我可算不上外人了。”
“什么意思？”众人的眼神中满是质疑。
身后的管家加利安拿出漂亮的蓝色丝绒盒子中的白宝石项链：“密林总裁正式向洛基先生求婚了这是交换的信物。”
莱戈拉斯有些吃惊：“什么？ada和nana原来没结婚吗？ada真过分！”
“那是为了等待莱戈拉斯长大好当婚礼上的花童啊~”洛基笑着看着他可爱的包子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他真是，和某人越来越像了。
“洛基先生，买通老管家糊弄小少爷您这招不错啊，可密林的人不是个个都是傻子。”一位年纪看上去最大的董事会成员站了起来：“除非总裁亲自前来，否则——”
“否则？如果瑟兰迪尔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选择背弃密林跟随索伦？”他摸出那块阿肯宝石扔在桌上：“你们不就是要个名正言顺吗，这个够不够名正言顺！还是要我把伤势未愈的瑟兰迪尔和还在ICU的埃尔隆德都拽到你们面前，你们才肯为你们的密林做那么一点点事，稳定一点点股价，别让你们的敌人在并购密林的路上走得那么顺利行不行！”
“您言重了，洛基先生！”所有密林董事会的成员都站了起来，至少有一点他们可以保证，就是对密林的忠心耿耿。“在总裁伤愈之前，我们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洛基身后的陶瑞尔松了口气，好歹瑟兰迪尔醒了不会找她麻烦。
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是他心上人可不关她的事啊。
不过洛基这一招真不错，且不管他们私下婚约不婚约——
至少密林稳了。
而要是真的有那个所谓的婚约，密林也是包赚不赔，洛基背后可是约顿海姆谁都不是傻子。何况这人和阿斯加德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骗你的。
我逗你玩呢。
密林如何怎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傻子。
你别忘了你自己都叫我小骗子。
洛基推开瑟兰迪尔卧室门的时候密林王已经醒了。看到他的时候严肃的表情变得柔和，于是洛基笑着走了过去小心地不碰到他靠在他身边坐着。
“回家的感觉怎样？”
“我以为你会把我卖掉。”瑟兰迪尔笑了笑：“听说我向你求婚了？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事？”
“谁敢卖你？也没人敢买吧。”洛基勾起唇，手指却不听话地去触摸瑟兰迪尔手上那颗硕大的祖母绿戒指：“我就逗逗你们董事会那些迂腐古板的人，提醒他们要与时俱进。”
瑟兰迪尔被气笑了：“所以你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借口？”
“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你知道的。”洛基一本正经地坏笑：“能活到今天不容易，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你说什么？”瑟兰迪尔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于是欺身压上洛基，却扯到了背后的伤口，皱了皱眉。
“得得得你给我躺好了，等你好了我给你占便宜行不？”洛基一脸嫌弃却小心翼翼地把他挪到旁边：“吃了东西没，我叫他们给你弄点？”
“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吃了一点。”瑟兰迪尔微微靠向洛基，他还有些低烧昏昏沉沉地没什么力气。在这个人面前不必勉强自己，他知道。
于是洛基也靠着他合上了眼睛：“再睡会吧。”
“瑟兰。”隔了一会儿身边已经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洛基闭着眼睛叹了口气：“我做了个梦。梦到一切都结束了，你买了一片果园种上了橘子，像个农夫。果子成熟了莱戈拉斯在树上扔下好多橘子，我们接都接不完，然后你学会了做橘子味道的布丁，而我给你准备了很多多卫宁——这真是个很棒的梦不是吗？”
他吻了吻瑟兰迪尔的眉心。
可惜这只是梦。
他站起身来，走向书房。
这里终于对他畅通无阻。
索伦已经在这两天黑进了密林防卫严密的电脑系统，可惜密林最要紧的文件都不在电脑里面。
这一点曾深深让洛基吐槽瑟兰迪尔这个老古板，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还是有那么一点用。
密码早被他猜中，他打开密林王的保险箱。
现在你想要的都在我手里，索伦，还需要我来找你么？只怕你比谁都心急。
快来找我吧，魔王。
命不就是拿来玩的么。
第十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