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鳞11
11 前面是天堂身后是地狱
瑟兰迪尔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许久。他其实知道洛基不会这样轻易原谅自己。但这已经比那家伙生死未卜的时候好多了。他叹了口气。
他想给洛基补偿。
只要他有。只要他付得起。
洛基睡在他身边时说的话他还记得。
这才是这一场欢爱的原因。
“我知道你要找谁。索伦，他和劳非勾结的紧密得很”洛基的声音擦过他耳边：“你得小心点，黑暗会来到你的密林。”
瑟兰迪尔心中一紧。
“好好查查你的账，你最近好像有些疏于防范了。小心有人在你眼皮子底下作假。千里之堤会毁于蚁穴，而几只松毛虫也可能毁掉一片密林。”
瑟兰迪尔握着洛基的手。
“干嘛给我提示，任我栽在劳非手里不好吗？”
于是他看着身边的人翘起嘴角。
“我的目的是阿斯加德。何况你要栽也只能栽在我手里。”其他人，谁他妈也不行。
“……你怎么掉到海里的？”过了好久，密林总裁就问了这么一句。
“喝多了，约顿海姆的人又在后面追。”洛基有些疲惫地不想多说，他记得那个情景，也记得他醒来时眼睁睁地看着血从静脉被抽出来。
当数天后亲子鉴定扔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邪神的头脑已经逐渐清楚。
劳非只是需要一个约顿海姆的继承人。
他是约顿海姆的弃子啊。
然后变成了阿斯加德的弃子。
最后——是密林。
邪神一声冷笑。
你们全都不要我。
好啊。
我会让你们全都后悔的。
飞机穿过云层在气流中颠簸。
洛基用手指勾起那条宛如星光的白宝石项链。他当然不是为了和某人过圣诞节特地从伦敦赶过来，也不是为了那一纸合同。可他知道这一夜之后被索尔毁掉的约顿海姆的工厂可以重整旗鼓开业生产，而密林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处处为难。
这样，断掉的资金链可以重新运转。
到底约顿海姆和阿斯加德还是有实力的差距的。不然也不会被奥丁打压了这么多年。
白宝石项链被握在手心。洛基知道瑟兰迪尔会在可容忍的范围内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甚至会在一定程度上纵容自己。
可是那又怎样呢——他们回不去了，那件事之后。
他闭上了眼睛。得好好休息一下，昨晚太累了，就现在的身体状态而言——他要想想接下来怎么做。欠他的，他们都得还。
迟早。
埃尔隆德急匆匆地走进密林王的大宅。
莱戈拉斯正在看着洛基给他的礼物——一柄未开锋的长刀。刀身篆刻着优美的卷草花纹，仿佛古老的咒语，小男孩的眼睛闪闪发亮，这礼物送到了他的心坎里。
而瑟兰迪尔请称职的管家将这礼物收了起来，小叶子还没到用它的时候，这礼物来得早了些。
他端起桌上的咖啡还没入口，埃尔隆德已经走了进来。
“你不能这样感情用事，这是养虎为患！”
瑟兰迪尔放下咖啡：“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他垂下眼帘：“我已经失去过一次了”爱隆，你没有失去过，你不懂。
那是怎样的让人难过。
埃尔隆德沉默下来。
瑟兰迪尔虽然比自己年轻许多，但向来行事果决，最重要的是不管做什么他从未伤害过密林的利益。
阿斯加德在伦敦的势力如同树木的根系又深又长盘根错节，但曾身为阿斯加德二殿下的洛基却很清楚现在可以剪除哪些而哪些还没到能碰的时候，他要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把阿斯加德的羽翼剪除，然后——
如果是瑟兰迪尔的话，会怎么做呢？他似乎比自己更果决狠辣。
洛基叹口气。
有人是天生的王者。
可有人却需加倍的努力。
这世界可真TM不公平。
索尔最近很苦恼。
他从小玩到大的弟弟失踪很久了，虽然他亲自看过那车祸现场但他还是不肯相信——自己弟弟是个爱搞恶作剧的天才，他一定是躲起来了然后看着自己痛苦的傻样子哈哈大笑。
切，他才不要给他得逞。
他去找了和洛基走得很近的瑟兰迪尔，据说洛基失踪前曾和他有些小过节，可那家伙一脸沉痛的样子让他问不了消息想揍他又下不去手——他看起来比自己还难受。
索尔悻悻地回了伦敦。
找不到洛基，他还得瞒着弗利嘉。老头子倒是早知道了，不过一直不闻不问，估计密林那边给了老头不少甜头。只是老头最近老找自己麻烦。
这不，又要自己娶希芙。
哦天。
如果洛基在，他一定能给自己想办法解决。可现在周围的人都来游说他娶希芙对他和阿斯加德的好处，劝他现实点。
也是，最近为了找洛基，他已经很久没见到简了。
索尔郁闷地扔掉手中的烟头。
他当然知道希芙的哥哥海姆达尔是奥丁的左右手，阿斯加德的中流砥柱。
希芙也是个大美人。
可是，那并不是他喜欢的。
索尔叹了口气。
最近约顿海姆的手越伸越长了，沃斯塔格的地盘几乎被抢了一半，这真是让人不能忍。
这样的挑衅。
真想找人打一架。
那就打吧。
约顿海姆的地下赌场两伙人堵在了一起。
索尔向来凶狠下手绝不留情而芬里斯是约顿海姆嗜血的战狼，都年轻，都气盛。
都他妈觉得自己能赢。
打的相当激烈。
那个地下赌场里面几乎变成了一片废墟。
电早停了，里面漆黑一片，地上淌着血水，敌人，自己人，分不清，索尔左肩中了一枪，失血让他有些踉跄，地上是谁的身体，谁的断肢，谁温热的身体变得冰冷，索尔没时间想这些，他听到警车的声音。
不能让他们抓到。
绝不是面子问题。
黑暗中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拉住了他，有些凉但力气很大。隐蔽的小门通向幽深的街道，索尔有些茫然，他几乎从没被人这样拉着跑过，直到街角昏暗的灯光照在那人鸦色的发上，才醒悟过来拉着自己的人是谁，仿佛长久以来两个人就这样互相依靠着并肩行走着，这一路。
“洛基。”
索尔叫了一声，忘了肩上的伤狠狠地拥抱自己的兄弟。
“我好累，让我休息一下再去上那该死的学吧。”洛基靠在没有血缘的兄长肩上闭着眼睛，贪恋那一点亲情的温暖：“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弗利嘉我断掉的肋骨还在疼，哥哥。”
那一声哥哥让索尔开心又难过地把他抱得更紧。“没关系，没关系。”他大力地抚摩着洛基黑色及肩的发：“跟我回家。”
邪神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但随即又变得悲哀。
冰原上的狼崽子也不会撕咬哺乳过它的母羊，洛基，你怎么忍心。
可是想到奥丁那冰冷淡漠的眼神，想到他把年幼的自己独自扔在敌人面前——
为什么不能恨。
难道自己曾被怜悯？
通知霍根来善后，又陪索尔去私人医生那处理好伤口，两人默契地没敢回家，回到了索尔在外面的住处已经快要凌晨。
刚刚躺下，电话就响起。
洛基皱起眉，将手机调成静音然后默默地等待着提示灯灭下去。
他当然知道是谁。
但是对方似乎异常固执，提示灯灭了不到两秒又亮起来，反复多次。像情窦初开的少年焦急又迫切。真是不像那个人的风格，洛基默默腹诽。他认识的瑟兰迪尔总是冷静又威严像个高冷面瘫——他叹了口气，终于被对方的锲而不舍打败：“有事？”
“没事。就是想你了。”
早你干嘛去了。晚了。洛基冷笑却觉得像要哭似的。
叹了口气。
“才一天而已。”
“是啊，才一天就这么难熬。”那边的语气仿佛漫不经心却哽得洛基说不出话。瑟兰迪尔，我不是没给你机会。
可是终究，我不是你的谁。
“没事的话我挂了，医生要我多休息。”
……长久没有回应之后是一声轻微的叹息：“如果累了，就回来吧。我会好好待你。”
于是这边躺着的人就笑了。
“我哥这才刚带我回家呢。”
“你懂我的意思。洛基。”你要面对的是怎样的血雨腥风，你承受得起？或者，有人并不希望你承受。
“你是在跟我求婚吗？”
瑟兰迪尔，你不该打来这个电话，这是多么迷人的诱惑，那美好的承诺仿佛触手可及的天堂好像幸福美满近在眼前。可是洛基知道，那都是泡影，只要轻轻一触碰就会灰飞烟灭。那些美好的东西都不属于自己。
那本就不是自己该奢求的。
“你可以这样认为。”
洛基闭上了眼睛。有温热的液体划过脸庞。
“我会考虑很久。”
“我能等。”
洛基挂了电话。
别等了。
不要诱惑我。我选择的是身后的地狱。
我要复仇。踏过荆棘向我的敌人致命一击。
这才是我要走的路，我的命运。
密林总裁看着被那人挂断的电话苦笑。
他知道他得不到想要的答复。
可他知道那人的性格，他得先把台阶给他铺好了，才能让那人在遍体鳞伤铩羽而归的时候回到自己身边——或者，自己根本舍不得他那样狼狈。
他想了想，又拨通了电话。
得把他看紧点，不然最后心疼的还不是自己。
那种感觉一次就够了。即使坚强如他也会承受不起。
虽然他并不想承认。
“所以，我们应该感谢那位叫海拉的女士，是她救了你并且让你得到最好的治疗——可你为什么没有联络我们，这让我们多担心。”弗利嘉的眼神里有着轻轻的责备，她的脸颊消瘦了一些，为了她不听话的儿子。
“很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洛基亲吻了他的母亲“但还好我平安回来了不是吗。”
所以那些糟糕的过去就别提了。
如果再早个几个月，洛基想这就是他期待的天堂。
弗利嘉准备了他爱吃的布丁，索尔坐在他身边拿起一个三明治，而奥丁喝着为他准备的咖啡看着刚送来的报纸——多么美满和谐。
可这虚假的谎言就像阳光下草丛中的露水谁又知道能维持多久呢。
奥丁没有挑明洛基知道自己身份的事。
而洛基乐得闭口不提。
“你到底是怎么掉到海里的。”索尔心疼地看着自己弟弟，他找了好久，但终于他们还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多好。
“和某人吵了一架，喝多了，约顿海姆的狗在后面追。”
“某人？瑟兰迪尔？”索尔担忧地望着自己的弟弟，“我提醒过你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可他说他爱我——那并不是我的错。”就像吸引蝴蝶的蔷薇，谁又能怪谁。
这句话显然引起了波澜，索尔和弗利嘉都带着震惊和担忧看着他，而奥丁沉默地放下咖啡，洛基知道这句话的分量，奥丁的眼神里带着商人的市侩。他是对自己有疑心，但是利益驱动着他还不会对自己下手。
阿斯加德。约顿海姆。密林。
他像一根隐形的线把它们串联起来。
“好了。已经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索尔”奥丁的独眼看向自己的长子：“我让你考虑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不想娶希芙，我不爱她！”阿斯加德的战士不愿受任何威胁，可他还不明白人是不可能真正随心所欲地活的。
“好了——”弗利嘉实在不希望洛基刚回来就听到他们的争吵，虽然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
“索尔你也可以不用娶希芙，和你那个小女友在一起～”洛基吃下最后一口盘子里的布丁“阿斯加德现在的情况是不怎么好，不过——我可以去密林联姻啊，瑟兰迪尔多有钱我是不知道，不过联手灭了约顿海姆应该没问题吧。”
“闭嘴洛基！”索尔的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他认真地看向他的父亲——
“我会认真考虑的。”
第十一章 完
。。。我已经尽力了。
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何况已经两周没休息的我|||
好想快点完结啊啊啊~我不想坑。。。不符合我的审美。。。